砂山.

你還會記得我嗎?

「猩花」金魚花火.

 

 

 

*時間線很亂,「偽」意識流,銜接可能會很奇怪,全文6500+

*略帶頹廢的中立壓抑,我自知我很菜。

*是he

 

*如果你尚且到這裡有了閱讀的慾望,並且有了想看完的想法,我表示萬分感謝。

 

 (*如果可以喜歡一下的話就無比感謝了(悄悄

 

 

 

 

 

始.

 

 

 

「 金魚沒有水是會死掉的 」

 

「 人也沒有氧氣也會死掉 」

 

「 可大多数人总是为着一些不必要的、至少没有活着重要的事情忙碌,来来回回在陆地上行走,有跡可循卻毫無意義。 」

 

 

百无聊赖。

同往常一样发着呆,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雨声,一阵阵的小风把门口上挂着的风铃扰动着发出时断时续的声音。王瀚哲觉得,这世界上除了数学课没有比值便利店晚班更无趣的事情了。

 

还不是为了生活。

 

顾客零星地来过几个,货架也已经整理好了,地板也是刚刚拖过的锃亮,总得来说没什么事情要做。

 

一个人闯进了王瀚哲快要闭眼黑屏的视线,深茶色的头发,透过不太干净的玻璃门能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高校制服,头压的低低的,没什么目的得走动着,走走停停,好像这雨没淋在自己身上一样。

 

没征兆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王瀚哲没能看清他的脸,只觉得年龄应当和自己相仿。

 

甚至就这么出神地盯着他走出去几米到坐下的全过程。

 

 

雨点声敦促着内心的冲动,王瀚哲撑开伞走出门去。

 

“雨挺大的,你这样淋容易生病吧。今天我值班,你进来躲躲雨好了,店里没别人。”

 

男孩抬起头,这时王瀚哲才看清对方的脸。被浸湿的头发黏在面颊旁,精致好看的五官被雨水冲洗的很干净,是那种能让同级女生花痴的脸。

或许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池面选手,王瀚哲怔了一下,却对上了他的眼神。


 

至少在自己行走在着世界上的十几年里,能让人由眼神就浮想联翩的人,恐怕没遇见几个。

 

 

 

雨滴落在坑洼的水沟里,溅起的小水花湿了两个人的裤脚。

 

 

 

“谢谢……”花少北小声嗫喏了一句,貌似可以听出来一点关西腔的味道。

王瀚哲大概是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中浓浓的微妙氛围,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和我是同校啊”,指了指花少北制服上的校徽:“我是二年级的。”说着顺手把手里的毛巾递给面前淋得湿漉漉的男孩。

“……我是三年级的。”

对方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多说。

“我叫王瀚哲,算是萍水相逢的同校生了,可以认识一下?”

“……花少北,”男孩又重复了一遍:“我叫花少北。”

 

 

桌上的热咖啡被热雾缭绕着,逐渐提高音量的雨让人更加不安,店内的安静是像透明的保护层似的,与世隔绝。

 

“那金鱼……是你养的吗?”没想到是花少北打破再次打破了沉寂。

“啊,你说那个吗?”王瀚哲抬起头:“店里的姑娘喜欢养这个,不过后来好像不太管了。我想怎么说都是一个小生命,放着不管,怪可惜的。”

花少北的眼神跟随着游动的红色移动着,没接话。

 

“你的鱼……很好看。不过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今天打扰你了,非常感谢。”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王瀚哲发现自己今天并不是很困,和陌生男孩最后的对话好像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好像的确遇到了不太寻常的同龄人——或许因为生活总是机械般的忙碌吧,特别的闯入总是会让人多想。

 

 

雨点声在凌晨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柏油马路洗刷的很干净,早起的人可以打开窗户接受清香空气的洗礼。

 

-

 

“你真的好让人不順眼啊。”

“晦气。”

 

倾斜而下的冷水順著深茶色的髮梢滴在马赛克花色的瓷砖地板上,被狠推了一把撞在墙上的左肩隐隐作痛。如果屏蔽了摇晃在面前的三流讽刺,还能依稀地听到隔壁音乐教室的钢琴声。

 

花少北闭上眼睛,单声道的chopin幻想即兴曲。

 

一阵步履凌乱和物件掉落嘈杂声响起。

“不好意思老师,非常对不起!地上太滑了我没看见路,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下次要注意。”

 

晃动的蔑言不甘地四散而去,还不忘回头向地上啐一口。看来人类都会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啊。

 

花少北趔趄地起身,揉了揉左肩。望着卫生间门口个子高高的男孩蹲下去收拾着一地狼藉的试卷,走廊半开的窗户将印满铅字的纸张吹的到处都是。

 

“没必要帮我这样的人啊……”

 

-

 

王瀚哲没想到第二次的遇见居然是这样的场合,好像是刻意地回答了半个月前的“为什么长得这么帅却没印象”“为什么会说出让人深思地奇怪的话”云云疑问。

他再次向老师道了歉,转头看见正低着头往外走的花少北,想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却吞了回去,眼看两人就要碰面。

“居然是学长,好巧!”

花少北寻声抬起头,随意点头算是回应,没说一句话。

 

他不希望王瀚哲被搅进一些与他本來无关的事情,他希望他可以正常快乐地去做一个高中生。

 

缺少什么便会拒绝什么,一直以来习惯于去背负和隐忍了,所以才更不想牵扯太多,才更不想让自己走过的污泥的路上出现别人的脚印。

 

其实另究起因,是内心深处的畏惧吧。畏惧温暖,畏惧光亮。这样的东西,全权都是一挥就散的沙子,得到的尚且也会消散,不如从未拥有。

 

内心暗自庆幸着王瀚哲的聪明,假装没看见是好的选择。

 

对于自己,拒之千里反倒是正确的做法吧,不可以把萍水相逢的人拉进来吧。

 

 

莫名其妙的怒火和心虚的懦弱在王瀚哲的心理活动中持续性的存在着。

他承认他没有勇气去真正做到去站在他面前,他承认自己也不想惹上麻烦,其实萍水相逢的缘分本不用如此在意。可这样的情绪又无数次的再被暂且抹掉之后浮出脑海,连带着浸湿着的茶色髮梢。

 

有了想要更多地了解一个人的冲动。

 

-

 

照例的感谢是必要的礼节,然后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吧。花少北本来是这么想的。

 

“上次的事……十分麻烦你了。”

 

便利店的见面貌似自此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花少北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里的纸袋:“作为谢礼的话……请收下吧。是鲷鱼烧……不知道你吃不吃这个。”

面前的人眼神刻意地往旁边飘,提着包的手紧张地摩着包带,能看到制服里面是淡粉的卫衣。竟然有点可爱……王瀚哲迅速抹去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

“啊啊,完全没有被麻烦,当时只是有了「淋雨的话会感冒」的想法,下次不要这样了啊。”

牛皮纸袋的袋边上用签字笔写了小小的一行「おおきに」①接过纸袋还能感到温热的食物温度。

“那个,花前辈可以互相和我留个line吗?如果不介意的话。”

“完全可以的,只是我很少用……不太和人聊天。”

 

 

大概第一次被人要联系方式,这种感觉……似乎有点不错。

 

花少北的本能的退缩和理性还是输给了高个子男孩被道谢时有点害羞的笑。

 

 

放学路上一个人的日子好像变少了,尽管太多数时间自己在学校里依旧是没存在感的被无视者。

 

可他好像不是那么想推开王瀚哲了。

 

花少北开始学着像其他高中生一样听王瀚哲聊着每天的事情,一起在贩卖机前挑选着应该喝什么,顺便抱怨了一下作业好难国文老师讲课好枯燥。

 

“……其实跟我做朋友蛮麻烦的吧……况且还有被麻烦的风险。”

“没有啊,”王瀚哲双手抱过后脑勺撑着头:“我的的确确有着很想和你认识,很想了解你的冲动。”

王瀚哲说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其实倒应该是我不对才是把”,笑了笑:“每天给你倒苦水的人是我呀。”

 

 

花少北总在提醒自己不要过于的信任谁,不要过于的交心。

 

 

如果自己的糟糕被人窥见的话,不就又成为了被讨厌的理由了吗。

 

“……其实我真的很烂,你还记得下雨的那天吗?哪里有正常人会用淋雨再故意生病去緩解情緒的啊……”

 

“谁都会有无法排解的时候吧。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不像是那样没有希望的人,怎么说,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更好一点,你大概把自己想的太不堪了。”

 

王瀚哲好像还是没办法抹去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歉意和愧疚。

 

如果帮着他慢慢坚强起来,是不是也可以呢。

 

-

 

 

 

“王瀚哲……我今天去等你下班吧。”花少北系好鞋带起身:“今天大概……不想回去太早。”

 

不想回去,不想嗅得一屋子酒气,不想听瓷碗摔碎的声音,不想听那些不经大脑的气话在空气中互相碰撞,不想一个人锁了门装作外面与自己无关,不想半夜失眠。

 

王瀚哲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既然是令人不愿提及的事情,那便不应该多问。

 

 

倒霉的到来从来不会给人打招呼。

 

花少北寻声从休息室的门口探出头往外瞅,几个店员刚刚被训斥完,不过王瀚哲似乎是被骂的比较惨的,听原因是货物单子没有对上账类似的事情,而正巧那天是王瀚哲值班。

 

他听见王瀚哲恳切的几句「非常抱歉」被严厉的中年男性声音盖过,接着便只是静静地挨骂,没做声。

 

 

“王先生……非常抱歉呀……如果不是我前一天天疏忽,也不会让你无故挨骂……大家也不会被骂……没想到造成这样的后果了。很抱歉。”

“都过去了,别在意太多了,下次要注意看清呀。大家一会儿再清点一下吧。”

 

真是个老好人啊……花少北想。

 

 

一个店员匆匆走进来翻找记录,一不小心一挥手打翻了桌上的鱼缸。

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即响起,只剩下一地的剔透——和橘红的一呼一吸用尾部拍打着地面的生物。

“天啊,太不好意思了,我似乎闯祸了。”店员慌乱地擦着满桌的水:“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一幕了……”

“我来处理吧,”花少北走上前:“你似乎还有很多工作。”

“真的可以吗?万分抱歉了!”店员迅速的整理好了打印机吐出来的纸张,走出门了。

 

花少北扫起了地上的玻璃渣,独自端详着那挣扎在生命边缘的生物,却什么也没做。

在灯光下金鱼身上的水渍折射出粼粼的动态光色,玻璃渣扎入的伤口在挣扎中开裂,

 

王瀚哲想推门进去,却犹豫了。他看着花少北郑重的捧起了那没了快没了生命征兆的生物,抽了张卫生纸包裹好,再用了一个旧的饼干盒装起来,慢条斯理,这仿佛是什么仪式一般。

 

他关上门的瞬间听到了花少北长叹的一口气。不像是沮丧,更像是一种舒适的解脱。

 

“杀死过去之时,连地上的一颗草都会为你祝福祈祷。”

 

 

王瀚哲很少见到花少北放松开心的样子,即使只是和自己在外面瞎晃。

并不是所有走在路上的人都有目的地。

“你这样累吗?”花少北突然停下来剥冰棍包装纸的手。

“啊?”王瀚哲被突然的发问弄得不知所措:“还行?你突然在问什么啊哈哈哈”

“我是说,一直以来都在勤勉地去活着,总是假装着开朗的样子,累吗。”

 

王瀚哲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停住了。

 

风吹的树叶哗哗得响,连带着地上的斑驳跟着变幻。

 

“最贤明的生活方式是蔑视着世俗却不住的遵守它。②”

这样含义颇深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了有一丝违和,王瀚哲依稀记得,这是芥川先生的话。

 

 

 

“真实的东西大概总是会被人讨厌吧。”花少北把包装纸揉成一团远远地丢向对面的垃圾桶,在半空画出一道圆弧:“……并不是每一个人类都应当做融入大家的群居动物啊。”

 

“孤独终究是令人低沉的东西啊,”王瀚哲转头看着花少北,树荫间隙投下的光斑在他好看的侧脸上点缀:“人啊,总得为自己做点什么,单纯地出于为了证明自己也好,总不能先输给自己吧。”

 

“有的人天生就是loser吧。”

“没有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只是离想要做到的事情还是太远了,想要达到的目标,想要保护的东西和人,做到这些事情,都还需要坚持更久而已。可能这样的坚持……更多的需要委屈自己。”

 

“真好啊……有这样想要坚持的事情。”花少北抬起头,看着麻雀从一个枝头跳向另一棵枝头:“绝对的绝望好像不存在,但是希望好像也很难看到。总觉得「如果变强一些就好了」说不定我这样的人也会找到类似于这样的坚持吧。”

 

 

蝉鸣声更聒噪了,惨淡地在烈日下挣扎。

 

夏天的声音不应该是这样沉闷的调子。

 

“小花同学——看镜头!”王瀚哲举起来手里的拍立得。

“别这么叫我……我可比你大。”

咔嚓一声,八月初的前奏曲。

 

 

 

-

 

瘦弱的身影悠悠地晃进了门,正收拾柜台的王瀚哲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准确来说是看到了花少北凌乱的制服和手腕上显而易见的淤青所以被吓了一跳,男孩的脸上似乎是泪水还是汗水的痕迹。

 

“……”

 

王瀚哲连思考都没思考一把拉起花少北走进卫生间,怒火和担忧杂糅在一起颤颤地站上心头。

 

“……我有点累。”花少北小声说了一句。

王瀚哲的手劲突然轻了点儿。

 

 

 

转身走出卫生间,身后响起了感应笼头千篇一律的哗哗得水声,依旧没有人来打破这微妙的沉默。

他无法想象花少北是如何做出第一次的反抗,是如何在无数次的隐忍之后爆发的。

 

王瀚哲在内心为轻轻地为了自己刚刚的莽撞道了个歉。

 

他突然明白了花少北为什么这么做,反抗不一定能有大的改变,但首先得让自己先站起来。

 

 

「如果能变强一点的话就好了。」

花少北愣愣的盯着流动的透明液体,任它剧烈的一泻而下,晕开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深浅不一的墨色。

“……别这样对着水流,很凉,会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取医药包的王瀚哲出现在身后,手径直伸入小小的瀑布中,一把拉过花少北凉透的胳膊。

 

隐形的玻璃状物被一下子打破了。

 

日光灯投射下昏黄的光圈,王瀚哲还是捕捉到了花少北眼底晃过的情绪波动,渐渐褪去的红晕里隐约能看到右脸上旧伤,断断续续的红痕,和干涸的泪迹交织称网,在标致秀气的五官旁却并不是那么突兀,那么格格不入。

甚至于像是咬了一口又搁置在旁的蜜桃一样,糜烂的果肉变作醉甜的香薰挥发在空气中,装作不经意地绕开你的鼻尖,又跑丢在雾气中。

 

不自觉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只得仓促地整了整花少北凌乱的刘海,便慌张的回归原位。

 

让人移不开眼。

 

王瀚哲敷着冰袋的手更轻了,他感觉到了花少北的视线,但他没再抬起头看他。

莫名的愧疚和罪恶,以及类似与克制诱惑的余温像是小猫的肉垫一样,一下一下的踩在心头,留下的一地的毛绒,痒痒的。

 

 

房间里只能听见咚咚的心跳声。

 

王瀚哲感到自己大概又陷入了一种情绪中,或许是沉沦在一个人身上了。

 

 

-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王瀚哲一腳撐著地,單車手把順勢打了个弯,停在花少北面前:“如果你愿意花时间陪我的话。”

 

夏末的长假。

 

花少北一搭腿上了自行车后座:“……如果后座载人不会麻烦的话。”

 

自行車和白色短袖的少年簡直是無與倫比的絕配,在風中滑翔,从喧闹的市中心穿梭而过。花少北局促的拉着王瀚哲的衣角,迎面吹来的风搅动着两人的发丝。

 

花少北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浑身上下全部和夏风相融,人类的什么喜怒哀乐啊,所谓沉重的现实啊,在旧自行车脚踏盘有规律的吱钮生中轻飘飘地全散进半空了。

 

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全世界只停留在夏天,全世界只停留在夏天的有晚霞的傍晚。

 

“看,这里,”王瀚哲熟练的停下,站住,腿向后一勾锁了车:“我想带你来这里很久了。”

 

花少北一眼望去,从这条公路旁可以俯瞰整片海域,标着「下灘駅」的标识牌孤零零地立着,站台只有一个疲惫地靠着柱子抽着烟夹着公文包的白领和一个带着耳机的高中生,除了海浪和遥远的车声,什么也听不到。

 

安静。

 

“平时心情低落的话就会一个人来在这里,因为难受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从来都没办法去好好的和人表达。比起表达失落,我更擅长假装快乐。”王瀚哲右手搭在栅栏上:“习惯了自己去缓解一些东西,你上次不是问我会不会很累,是很累,大多数时候是很累。但是好像不去缓解不去习惯也是不可以的。”

 

花少北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浪涌动。

 

“我常常厌恶自己的懦弱,厌恶自己本能的好脾气,厌恶自己好像离成为一个可以保护身边的人这个目标还差劲太多了。”王瀚哲换了个站姿,背對著大海,顿了顿:“我突然意识到我理应去再坚强一点,我要去保留一点个性,如果连自己都输给了自己,自己都输给了生活的重担。保护别人这种事情,也无法做到吧。”

 

身后电车到站的声音让海浪的声音不是那么纯粹了。

 

花少北扭过头,没由来地说了一句话。

“今年烟花大会你陪我去吧。”

 

电车带走了最后一拨乘客,渐渐远去的轰鸣和完全沉入海底的太阳把这句话清晰地送到了王瀚哲的耳中。

 

和海浪的翻涌。

 

 

“我给你发了短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王瀚哲挥了挥手里的苹果糖:“人太多了,我怕你找不到我了。”

 

“……没关系你的身高比较有标志性。”

 

第一次看见花少北穿着除了制服以外的衣服,藏青和服衬托下的脖颈和锁骨是迷人的黄金比例。匆匆敢来的王瀚哲这才发现两人的和服配色竟然出奇的一致。

 

 

祭典是人类无需证明无需理由的欢乐,也是溢满全部美好情感的场合,至少在煙花升起的瞬间,所有的期待是一样的。

 

 

 

烟花砰的一声炸开,金鱼仰着头跳出水面却又被水的引力抓了回去,留下半空中转瞬即逝的透明弧线。

 

「再见、再见、再见」

「如果只能说出这样的字眼」

 

 

咬一口苹果糖含在嘴里会化开成一滩酸甜,漂浮在咽喉处,却难以下咽,伤痕累累的苦涩躯体与任何甜都难以相容。然而也总比将苦涩权然暴露在外,散发气息给世人看来的好。

 

原来苹果糖的甜只不过是有一层味道刻板的人工糖衣啊。

 

人类的祭典如火如荼得进行着,鼓点和沸腾声都在迎接烟花最后也是最美的欢愉。

 

花少北的手不大,刚刚好可以牵起来握在手里。医用绷带粗糙的纱布质感和男孩细嫩的肌肤感在王瀚哲手心汗珠里融的难以分辨,他拉着他的手更紧了,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他丢了一样,又好像想就这样带着他往前跑,在灿烂烟花的映衬下,去到哪里都无所谓。

 

星星再一次在空中聚在一起上升,炸开成一朵花,极尽璀璨,夺目,最后散的七零八落,不见踪迹。瞬间性爆发的美妙堕落在空气中的每一个氧气因子中,慢镜头回放都会使这刹那间消逝的绝佳美景凋零几分颜色。

 

光怪陆离的光倒映在花少北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无光的眼神被本应属于少年的炯炯所替代。

 

王瀚哲看呆了,烟花和人,都是今夜的限定。

 

他再也不想放开手了。

 

–仅仅希望我们都可以永远愛著着模糊的梦的後續。③

 

 

 

 

 


終.

①おおきに作“謝謝,感謝”,源自有道翻譯。(「おおきに迷惑だ」– 太麻烦您了。是关西方言,刻意在這裡代表一下小花的口音設定。)

②出自於芥川龍之介1923年發表的《侏儒的話》原句係“最聪明的处世术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又与其同流合污。”

③化用了はるまきごはん(通常稱作春卷飯p)的《ドリームレス・ドリームス》(《無夢之夢》)中最後一句“あなたの望む世界じゃないから,こんな続きを愛して欲しい。”(因為那並非你渴望的世界,希望你繼續愛著夢的後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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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原自窮豪遊。

*能閱讀我的拙作到這裡真的萬分感謝了。

*沒有用小花的口音設定是為了符合一下日系的設定。

*想要營造出「日版黑白bl漫畫分鏡」的既視感,所以大約用了日本的地點設定,以及「夏日祭典」「煙火大會」「男子高校生的便利店兼職」這樣的設定,但是並不是非常了解真實的情況,有出入的話諒解啦謝謝。

*關於小花的設定,是被大部分同學忽視和偶爾被不良少年欺负的程度,沒有想要去寫過於嚴重的暴力行為,想了很久還是打算刻意說明一下。

*關於「便利店休息室能不能來外人」劇情需要見諒,具體我不是非常清楚(……)大概是之前在漫畫裡看到過,就想著虛構劇情應該可以用。

*有中立邪惡的頹廢意味(。)終究沒辦法做到互相保護,只能成為對方互相的慰藉和寄託,現實一定是殘酷的,更希望自己可以表達出「互相救贖」的感覺。

 

*二零二零年七月八日前最後一篇長文,再次感謝你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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